这下玉堂春心里明白了,他来的乃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戏班,而自己问诊的可能是位角儿。理了理衣衫准备进屋,这当口六子也从后边赶来了。
「师父,诊包。」
接过诊包,玉堂春跨步进院,随着抓他来的人在院内长廊一阵左旋右转,穿了厅堂跨了花园,最后到了一间精巧的暖阁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你赶紧给我进去瞧病。」
推门而入,玉堂春打量了起来。
屋子不大,但是里间摆设却是奢华旖旎。靠窗的锦榻上,斜倚着一个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并未像寻常男子那样剃头,而是满头乌发千丝万缕。
「云官儿,我把郎中给你找来了,你放心,这下你有救了。」跨步上前,那名抓玉堂春来的男子,靠前握住了榻上少年的手,有些喜极而泣。
「阿五,真是辛苦你了。」被唤做云官的少年,抬眼一笑,凄楚又柔弱。
原来,这名榻上的长发少年乃是京城新红的旦角儿,艺名柳灵云,因七岁登台献艺,又因此得了个浑名「七岁红」。
而伴在他身侧的这名莽撞男子,外号王五,名唤王实同,他本也是殷实之家出身,可惜家道中落,为人又不思上进,成了京城里东城一带有名的地痞无赖。但是看得出,两人交情匪浅。
无暇理会,玉堂春慌忙上前。
「小官人看来是伤得不轻啊,五爷,您且请让一让,好让小人为官人诊治。」躬身一礼,玉堂春便上前望诊。
这一望,便看出柳灵云原是外伤,可这久病不医,外伤成了内疾。
「小官人的伤拖得不浅啊,只怕小人还要细细察看一下公子的伤口。」打开诊包,玉堂春吩咐六子:「六子,帮小官人把扣子解了,师父要看看。」
「哎。」
吩咐了下去,六子作势要解柳灵云的扣子,可柳灵云却护住胸口死活不让解。这下玉堂春纳闷了,心急火燎的请了大夫来却不让人瞧病,这是何道理?使了个眼色,玉堂春示意王五借步说话。
两人退至屋外,王五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大夫,他这伤有些见不得人。」
什么伤见不得人?玉堂春更是纳闷。
王五却凑到了耳旁低声小语:「大夫,云官儿这伤有些来历,这么跟您说吧,古往兴的那龙阳之好,下手不知轻重,伤了筋骨破了皮。」
「哦?」这么一说,玉堂春算是明白了,龙阳之风本就不甚稀奇,更何况还是在这此风兴盛的梨园之地。明白了原因,玉堂春进屋屏退左右,方才走到柳灵云的跟前,亲自为他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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