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深广。这样百折不回的真心,让他无所适从,纷乱无措。 什么都不计较吗? 如果说他上洛阳时,还有心存亲善母亲家族的微末念头,那北邙山上方翰一席话已经让他裹足不前,心怀忿怨。但这封信,让他对那些岌岌经营者生出恨意。 为什么求富贵权力心如鸠毒? 猛然抬起头,只见昏黄的烛火下映照着对面铜镜里的人满眼通红,青紫的面容上扭曲着杀机。苏子鱼一愣,扑到镜子前面,惊惧莫名。 这竟然是他自己的脸。如此可怖狰狞的脸!他颤抖着,一手扶着台沿,一手哆嗦着摸像镜面,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就像……很久以前,他亲眼看到用毒蛇一样的鞭子夺人性命的司马兰廷。 这就是修行七年的自己?这就是想要证解如来,济世渡人的自己?这就是被师父夸做慧根深厚,悟性通达的自己? 可是,一生父,一养父,怎么甘心?!怎能不怨?! “啊——”苏子鱼狂喝一声,夹杂着胸口的沉郁狠狠拍向镜面。 薄薄的铜镜应声而碎,镜台上空旷一片,碎片横呈于地。苏子鱼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发泄而平静下来的心觉得惶恐而空寂。 失望,对自己也对别人。 司马兰廷在内屋打坐,没有放过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起身去看。正好看见苏子鱼推门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惊,急忙尾随而出。看清苏子鱼过去的方向知晓他是到栖逸院找郑方圆,放下心来,向闻声出来的奉祥示意道:“跟去守着。” 奉祥在栖逸院外守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看到苏子鱼拖着脚步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好好一个人,蔫了。苏子鱼一脸迷茫,虽然提着的是灯笼,却像是提着千金重量般步履沉重。在王府这么多年,奉祥更知道主上的很多事不清楚反而是福气。也不多做猜测,赶在苏子鱼慢摇慢摇的脚步前,回大明居向司马兰廷回复了,等他退出来好一阵苏子鱼才走回屋内。 地上还残留着破了一地的碎片,他一脚踢过去,叮玲翻动。似有所见,苏子鱼蹲下去看时看见映出的许多个自己。 望着地面零零碎碎的人像,苏子鱼呆怔半晌。再低头细看碎片里倒影,心中有什么乍现倏隐,突然泛起某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渐渐的,一对大眼亮了起来,脸上神色惊喜不定,突然长声大笑起来。 司马兰廷这一晚并不比苏子鱼好过多少,听见屋外一串意外至极的大笑,立时出来察看。对上苏子鱼放光的虎目,又是忧虑又是惊疑。 苏子鱼看他出来,对着他喜叫道:“哥,哥,我知道了!”站起来把司马兰廷扯到碎片边,笑叹到:“我原来就是这面镜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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