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边的柜子里。
再回头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师父。”季翊弯腰行礼,随即便被眼前的老人扶了起来。
“殿下今日不曾去看看病重的皇上?”丞相的声音与他的精神头一样矍铄,他收回扶季翊的手,掀一掀官袍,坐到了主位上。
季翊随之坐于下首,说道:“皇兄日夜侍疾,弟子不便前去打扰。”
丞相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坐着,脸上的沟壑格外清晰。七十有余的人了,行动说话皆神采奕奕,即便是闭着眼坐在这里也不会像别的老人那样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态来。
“殿下。”他睁开眼,稀松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该是时候行动了。”
季翊垂眸拱手,道:“一切都听师父的。”
*
北国之春,总还少不了一阵刺骨的寒风。而阴冷的地牢里更是如同寒冬腊月一般。楼音裹着严冬最寒冷时才穿的鹤氅,站在狱前,看着奄奄一息的楼辛。
“可别让他死了。”楼音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那什么提神的东西,继续给他灌下去。”
狱卒二话不说,一大碗浓黑的药汁就给楼辛灌了下去。狱卒心里念叨着,这玩意儿厉害了,也不知皇上从哪里寻来的方子,能让受了极刑的人死不掉昏不过去,总之就是比常人还清醒地忍受着痛苦。
一碗浓药下毒,楼音全身传来一阵酥麻,然后每一处地疼痛又被唤醒,叫嚣着撕扯他的每一根神经。
“楼音……”他俯在地上,两手抓着铁索,唯有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我可曾真正伤了你一根寒毛?你如此……”
他话没说完,便看见楼音扭头走了,剩下的话再也没力气说出口,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楼音随着地牢外透出的一点光亮走出去,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要极力逃离这个地方一般。
前世,难道我曾真正伤过你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