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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一下吧。”她伸出手道。
远方每一条竖起的山峰,都是蜃龙的肋骨。
从这个角度望去,竖在地上的枪其实比肋峰还高。这枪有些年月了,枪头下系条布带,枪杆粗而糙,全是细小的刻痕,长短不一、粗细不一,深浅也不一,一千条痕迹,也许有八百柄兵器。
剩下九成九的敌手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的资格。
但枪刃还是锐如崭新,能瞧出主人打磨得很勤。
雍戟把枪一戳,竖在这柄枪旁边,他的枪更新些,没有太多痕迹,两杆笔直的枪并立着,就都高过了肋峰。
雍戟在旁边的石上坐下来。
空间在这里接近破碎,空中生长着狭长的裂缝,像凝固了的闪电,只颜色是黑色。
仿佛天地是一张薄脆的纸,有什么太重的东西压在了上面,因而四周都被扯裂了。
是一尊金身。
和尚结跏趺坐,捏定印,腰悬短刀,在一株百丈之树下阖眸。
“裴液为什么会进来呢。”雍戟望着远方。
和尚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蜃境已经封闭四天了,第一天的时候我去西庭心试他,他还全然没有头绪。”雍戟似乎也没预期和尚的搭话,继续道,“那时候他已见过李缄了。李缄他们也不应有进入蜃境的办法…但他就是忽然莫名其妙地进来了。”
“又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碰上莫名其妙的人。”他声音低冷,“全该碎尸万段。”
“雍,你总是怒性难抑。”和尚没有睁眸,低声道。
“那就说明是我的天性。”雍戟阖了下眸子,他身上的伤没有愈合,但血全止住了,多处的贯穿与切割似乎毫不影响他的状态,连血气都没有削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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