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他微微一怔。
眼瞎而目盲,四方昏暗且动乱,视野中唯一能瞧见的,又只剩手腕上那条纤弱安静的丝带。
裴液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但它正在朝他的腕子快速缩短。
三尺、两尺、一尺…然后完全地消失了。
一只纤软的、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将他猛地向后一拉,一条修长的、柔薄的水包裹了他们两个,一个柔软的躯体贴上了他的胸前。
在水流的飞碎流淌中,他们一起坠进了某个黑暗的所在,滚了好几圈,裴液忽然一下子又耳聪目明了。
但他什么都还来不及看,只先闻到熟悉的香气,然后才是一张苍白美丽的、含着笑的容颜。
裴液大概从没见过她这样狼狈、又这样干净的样子,两只眸子像春水一般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