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心悸。
只是那之后,他无心政事,常常一阵惶然,他也不过二十二,总是觉得没了一个人,余生仿佛就没有任何期待。顶级的权力此刻也只能给他更大的空虚,他徘徊在某处,做着繁花杂乱,错综纠结的梦,现实、想象和回忆穿插在一起——十六岁的云琛,又拿着纸鸢坐在那课桃树上,白衣尽褪,浑身光裸的肌肤勾起他的难耐,他叫云琛下来,云琛只眉眼盈盈地看他,决计不肯;云琛化作了鬼,他坐在正明殿里上朝,他就在大殿周围一蹦一跳,他在修德殿里批奏章,云琛就坐在龙椅旁抱着他,偶尔捣乱翻乱他的奏章;云琛着盔甲从疆场回来,一扬盔甲,身上三处箭伤清清楚楚,那人又扑到他怀里,用撒娇一样的口吻说:煜天,疼死了……
太可怕了。从没想过,没了那人的寂寞,竟压倒了一切怅然的情绪。悔恨和愧疚也久久盘旋缠绕,那人对他推心置腹,倾尽所有,而他昔日,冷漠如冰,薄情似纸。
天渐渐更冷了。
九霄城内又降下一次雪。已是日暮过后,皇城却仍明亮如昼。李煜天从无尽的遐思和成堆的奏章中抬头,看着雪,自己都觉得凄然。愣了一阵,他吩咐侍候的太监道:“去看看太子吧。”
一盏宫灯,微弱地闪烁在雪地之上。太子近七岁,一人住在宫侧的慎思殿里。近至殿门,他吩咐道:“不必通报了,朕自己进去吧。”
他步入殿堂,只觉堂后有微弱的说话声音,殿前的宫女见了他,惊慌不能自语。李煜天疑心顿起,奔入后堂,声音却惊动了殿内两人,一阵窸窣响动之后,李浦深窘迫地请安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煜天观慎思殿四周,殿旁帘幔摇动,似是藏了个人。他笑着走过去道:“朕看你这殿里,也不安生——”说着,迅疾一掀,劈面打来的却是虽然稚嫩却无比熟悉的功夫——他一愣,竟然忘了抵挡——倒是李浦深在后面大叫:“云平!”
云平讪讪收手,李煜天最是震惊,他本以为太子私藏在帘幔后面的是个小宫女,但乍见云平,又使出的是云琛最厉害的功夫穿云手,他着实诧异。
“父皇。”李浦深跪下,“儿臣知道私匿反贼乃大逆不道之罪,只是毕竟云平是儿臣幼时玩伴,太子伴读,儿臣恳请父皇网开一面,有什么罪责,只责罚儿臣就好……念在昔日云家功绩,还请父皇……”
“他来干什么?”
“行刺。”云平嘴角微撇,望向李煜天的眼里充斥着不屑,“为我被害死的母亲,被逼死的父亲。我只是想来看看太子,被拦下了。”
“你走吧。”李煜天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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