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幼时还在京中,远房叔父韩复一直在光禄寺任职,那时的陈九还是个小太监,闲时出宫常到韩复家里玩耍,当年他年轻面嫩,嘴绵舌软最擅糊弄妇人们。就连身为小姑娘的韩萋与韩覃过到那府,都爱与他耍弄几句。
韩覃如今已然成年,也不知他是否还认得自己,见他快步上楼,忙退到一侧双手交握了屏息等着。陈九一路快步上台阶并不四顾,经过韩覃两步忽而止步停下,身后穿曳撒的锦衣卫们也随即立刻止步。
陈九回头,皂靴沉沉踏着台阶下了两步,身后的锦衣卫们亦一步步往下退着。
他行到韩覃面前,抱臂站定低眉望着她,许久才问道:“小娘子何方人氏?”
他说话的声音比之当年多了一份沙哑,但仍然很好听,远不是寻常太监们的公鸭嗓子。
韩覃屈膝敛礼:“奴家家在川蜀一带!”
她开口一口蜀中方言,显然不是京城女子。
“大胆,见督主为何不下跪行礼!”陈九身后一穿曳撒的锦衣卫吼道。
陈九扬手厉目而止,仍是方才温和沉厚的声音:“是嫁到京中,还是到此为客?”
韩覃依旧屈着膝不敢抬头:“非嫁亦非客,不过一身世畸伶妇人而已!”
这是妇人们为妾为娼后不好与人提及的客套话,韩覃这样说,陈九自然能懂。
他仍盯着韩覃,看得许久之后点头:“冒昧问一句小娘子的闺名,不知可否。”
韩覃抬起头望着陈九:“奴家姓陶名金枝!”
陈九扬起头来哦了一声,四顾一眼天色,扬手道:“走!”
待他走远了许知友才道:“那是东厂提督,司礼监排行第二的秉笔太监,与御马监掌印陈保皆是司礼监掌印冯田的干儿子。”
韩覃哦了一声,回头见那一群人已进了山门,心叹道:他倒是个能钻营的。
顺到画舫,只待她与许知友上船,船随即调头往城中去。
韩覃上楼时已是满头大汗,她才上楼就听到唐牧说:“若只为扳倒冯田扶陈保上台,我不淌这混水,清极你还是另寻他人的好。”
陈卿还欲再言,见韩覃上得楼来,招呼道:“韩姑娘快来饮盅茶。”
他递茶盏过来,韩覃接过饮了一口搁下,就听唐牧问道:“山上景致可好?”
韩覃答道:“很好,遍山黄叶天高云阔,寺中亦清净少香客。下山时还碰见东厂提督陈九也也要上山礼佛。”
“陈九也礼佛?”陈卿一笑:“他那种人竟然也信佛祖?笑话。”
韩覃亦是微微一笑,据她当年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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