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舌头舔着开裂嘴唇,伴着风声,歪着脑袋,死死盯着潼关。然后一队走出,一队回来。
冻死饿死在隆冬里的汴人男女和团练,只是顺着土陂咚咚滚进潼关城内,砸在城下,和先前的两方死者累起几座和潼关城垛口齐平的肉堆。
刁斗森严的牛头原上,成百上千的投石机,攻城战车,轰隆隆发威。一具一具长满烂疮流着黄紫脓液的尸体被砸进关城,砸进寨子,砸进水源。这些尸体,有老鼠,有病人,有死人,有骡子,有战马……
看着这些,丁会只是手爪紧紧,眼睛发直。
关内草堆里,皮棚下,篝火边,灰扑扑的老鼠成群结队。
额头贴着驱瘟符咒的武夫们捂着喉咙靠在墙壁上,垂头咳出一团团黏稠的黄色的,红色的凝胶物。睡在避风处的都将、男女“哐哐”长咳喷血,塞满污垢的指甲在血肉模糊的光杆小腿上、肋骨上、脖子上、脸上抓着,挠着,抓挠着斑斑点点的褐色脓疱疤瘌。
疼痛让他们在寒冷里无法入睡,只是腿夹磨刀石,继续默默磨刀,修补弓甲。
丁会撕下衣服一角捂住口鼻,目光俯瞰内外遍地尸病的潼关,心里不禁涌起潮水的沮丧懊恼。
这次,是他大意了!
何苦来哉,不明智的入朝。何苦来哉,慌慌送女,何苦来哉,跑来潼关,他的任务明明只是把守黄河啊。
真是自作孽,作孽啊!!
他丁会的前途到底在哪里!?
“咚咚咚……”军鼓炸裂,又一波攻防开始了。
地平线上,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蚂蚁一样黑影缓缓而来。
几乎同时,关城大躁,密密麻麻的伤病提着鞭子,对着部族军连打带踹:“汴贼薄城!汴贼薄城!都上去,敢有一步回顾——”马鞭指着城根下的焚尸场地:“那柴架子可天天都要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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