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记牢了——”郑延昌冷笑三两声,把判官牌扔回司空延怀里:“你主在这。”
“梁地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岁大饥,岁大疫。”司空延眼前蓦地闪过那三个光着身子,蹲在军营外剥下水吃的母女。还有从田埂上被源政、刘重信、徐怀玉这些人麾下衙兵牵成一条线抓走的那些老翁,中男。
“去岁关中大水入河,黄河溃于洛阳,决于滑州…遂致饥疫横行。兼之朱氏旧部相攻,中原…”
话未竟,便被拍手截断:“饥得好!疫得好!”
“相国…”司空延眉间掠过一丝无奈,“何至如此?人死尽了,收复白地何用?”
“非某治下,某不能拊掌称快乎?”
“新妇为婆母卖与河北商贾,临别与夫君啮臂泣血。其夫一路悄悄跟踪到魏博,新妇在车上频频揭帘寻找新郎身影…到了魏博,其夫自卖为奴入府。老百姓没饭吃,随军争抢下水。都将被武夫按进锅里。丁壮无甲无粮,只会被押着冲阵顶箭,蚁附攀城。黑压压的虎群就在阵侧眈眈而踞…相国可知那是何等景象。”
司空延语声平淡清冷,无悲无怒,只是木然叙说。
郑延昌静聆,指节轻叩杯沿。
末了,只摆手道:“够了。此等言语,说与李溪、韩偓听去,或能赚其泪眼诗篇。某却无暇操心汴人饥饱——梁晋二贼,可有勾结?”
司空延颔首:“自克用败归太原,两方信使交驰日频。”
“依你之见,对朱大对军府对二贼外交的了解,若关中有事,二贼可会联兵来犯…
“某何以知之?”司空延抬首截断:“某入幕不过五载。前四年,只在朱温治下管着驿站。”
“罢了。”郑延昌不以为忤,眸中幽光流转。
李克用性情,他尚能揣度;朱大郎心思,却如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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