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着杭绸直裡,若不是鹰钩鼻上架着水晶眼镜,倒与本地商贾无异。
穿绛紫团花马褂的老者敲了敲水烟壶:“朝廷开海不过三年,月港的抽分已涨了四回。我那船暹罗米被税吏硬说是暹罗香米,多刮了三成船料银。“
他袖中滑出枚西班牙银币,指腹抹过币面十字纹,看向旁边:
“听说贵国在南洋设了铸币厂?“
那葡商连忙点头,操着生硬官话接话:“敝国商船运来的自鸣钟、玻璃器,在江南可抵同等重量的丝茶。“
他翻开随身账册,同时压低了声音:“若诸位有意,我们可绕过月港”
“慎言!“
主座上的虬髯汉子突然压低嗓门。
却是他们发现了李衍等人,同时透过雕窗观望。
李衍早已收回目光,跟着会馆掌柜的往后院而去。
人虽离开,但却暗中掐着阳诀偷听。
那些人再次压低声音讨论,但却被李衍听得一清二楚。
“粤州税监不好糊弄,老夫打点一番,从漳州走。”
“此计可行!”
“哼!开海利润丰厚,朝廷从上到下都盯着这肥肉,朝廷要收,地方要收,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想过点油水。”
“也不想想,咱们出生入死,船一翻便是倾家荡产,都来张嘴,生意还做不做,若非如此,谁想冒这风险!”
“没见前日临清钞关的乱子?!”
“嘘,慎言慎言…”
李衍顿时了然,原来这帮商人正商量走私偷税。
这种事,他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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