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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说,没有以外。
他这样理所当然的回答,使我疑心他并没有听懂话里的另一层涵义。
陈年,你看清过我望你时的眼睛吗?也许我的眼神比你看到的晦涩,如果你试图揣测,可它又再简单不过。
我又问,永远也没有以外?
我的声音轻,陈年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倚着桥阑,在心底数他身上那件海魂衫的蓝色条纹,直数到最后一条,问,陈年,你初吻还在吗?
陈年抛着手中石块,预备再扔一回,却教我的话滞住了,脸上浮出一层茫然。
我盯着他,目光渐冷,道,不说话,那就是已经和别人……
没有——陈年否认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默默地,长长地凝注他。桥边没有安夜灯,而月照既不慷慨也不吝啬,一些白日能看清的这时虽看不清,一些白日不能得见的此刻倒愈发分明。他眼底流溢着天上暗昧的星子,前额的碎发在夜风里翩然,实在使我意乱心烦,实在是,销魂荡魄。
要沉下去了。
我贴近他,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咫尺之遥,可以看清他下颌那颗与我对称的小小的痣。脚跟上提,贴上了他的唇。
陈年手心的石子脱落,咚一声,从桥沿上方坠进了湖中。
瞧,我们的初吻,现在谁也抢不走了。
我放下手,陈年已木在那儿,像台发生故障的老式电视机,眼里一场茫茫的雪。
喂,我朝他一笑,故作恶劣道,酒醒了吗?然后调过身往回走,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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