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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易见状,倏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对着一旁的衙役怒道:“来呀!此人居心叵测,污蔑朝廷命官,杖叁十!”
“大人!”李恪一听便慌了,一双手紧紧抠着身下的石砖,指尖几乎渗出血来,“卑职从未说过此事乃顾侍郎所为,只是陈述事实,绝无故意构陷之心,请大人明鉴!”
两侧的衙役并不理会他的争辩,迅速围拢过来,要将他拖下去。
情急之下,李恪忽地想起一直静坐不语的顾荇之,带着哭腔唤了一句,“顾大人!”
半晌,顾荇之侧头看他,神色却是平淡的。
他目光浅静,不怒不愤、不惊不怨。那样冰冷而又疏离的眼神,看得李恪心头一惊,只觉眼前之人像是一指拈花的谪仙,淡漠地俯视着一介蝼蚁。
心中忽地升起一丝后怕,李恪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只觉顾荇之温和平静的外表下,似乎还藏着从不轻易表露的狠戾,能因怜悯而救他,亦能因厌恶而对他的生死冷眼旁观。
他忽然开始后悔了。
人人都说顾侍郎心如明镜、谋略无双,那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方才虽说了大半的真话,却在关键信息上故意含糊其辞,引人遐想。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份公文是从哪里来的。当晚只是一个侍卫来敲了他的门,要他把东西尽快送走。
他一时疏忽,忘了看对方的腰牌。等到东窗事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这时林淮景找到了他,告诉他顾荇之身居高位,又颇受器重,若是真的犯了事,既不会被罢官,更不会丢命。
吴相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不要因为查陈相的案子,就跟主战派走得太近。
他若能出面作证,一来可以洗清自己的责任,二来也不算栽赃顾荇之,毕竟没有指证亲眼见过他。
长久以来的懦弱和畏缩,让李恪就这么答应了林淮景的提议。甚至在方才左易要杖责他的时候,他还幻想着一向宽和的顾大人,许是会为他说上两句话。
可是,早已看穿一切的顾荇之,除了淡漠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外,并未再做什么。
“咚!咚!咚!咚!”
几声沉闷的响动从刑部大门处传来,晃悠悠地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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