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尽,玄武湖洲堤相连,风将浟溶深邃的湖水拨弄成条条明粲春波,温峥坐车坐得乏了,便出来在湖边站了一会,恰好看到有两位妇女在湖边卖着包子,顺手买了两个,用荷叶包着吃。
你说这水发的,俺男人倒还谋上个生计!我看比在黄土里种地强!
谁说不是,还在老家可不得饿死?前些年是没盐吃,现在是麦子都吃不上,俺看这萧王爷比那皇帝老子开通多了,如有一天他当了皇上,咱再回去!
温峥听到她们聊天,心里不禁一沉,又听着口音似北方人,忙上前问起来水灾的事。
原来这二位妇女便是年前水灾萧阁救过来的难民,萧阁现下在浦口等地造船制筏,因此派了些民工过来,她们的丈夫回不去家了,便加入了萧阁的工队,每月有饷银,这些女子跟着丈夫过来,在江宁城里做些小本生意,夫妻两个生计都能解决了。
温峥把当时水灾的情形详细问了问,只觉一腔热血均化为冷水,腿上的伤口也开始钻心得疼,他不知萧阁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自己,他早就感觉到,萧阁与自己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隔膜,在他离开扬州的这些时日中,有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温峥有些恍惚地重新坐上马车,任车夫给自己带到东园去,但他却有些不想下车,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阁。
温先生回来了?
他突然听到车帘外一个清澈文雅,夹杂了些许欣喜激动的声音,温峥叹了口气,依旧用拐杖将车帘掀开,抬眼看向自己全心全意辅佐的人。
萧阁着一身天青色的莲纹袄袍,身上几无修饰,只有腰间系了条墨色带子,发冠的材质也是有些低沉的青玉,脸色愈发苍白,眼下有些发乌,虽然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芝兰玉树,但却难掩生自内心的疲惫,与以前有些明显的不同。看到自己主公这样,温峥不禁有些发怔。
他还没缓过神来走下马车,萧阁却已抹着眼泪过来搀他,凤池,如何就瘦了这么多腿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