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刘彻的方向。
他曾日夜担忧自己与淮南王的勾当被刘彻所知的后果,此刻听了刘彻的话,心中滋味一时难以言明。
既有长年负累一朝放下的轻松,又觉得被刘彻这么轻巧放过,实在是不真切。
自己这个外甥情感单薄,只对被他认定的自己人会有些温情,而自己与淮南王图谋,等同是主动背叛,怎么可能还有好下场?
田蚡想不明白,也就干脆不想了,只接受这份如梦幻般的处置当作是刘彻对亲情的让步就好了。
虽然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他苦笑地捏着自己的帽子思索了那一会儿,合上眼,再度拜倒在地,感激这完全没有实感的宽恕。
然后他真心实意地向刘彻告道:“我与淮南王所求的从来就不同,陛下愿宽恕臣,臣绝不会辜负。”
“朕知道。”刘彻哼了一声,未留情面地剖析了田蚡的话:“舅舅你是墙头草欲两边倒,淮南王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提到淮南王,刘彻脸上便不自禁露出了厌烦之色。
多少年过去了,自己那个堂叔还没有放弃图谋自己帝位的想法,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斤两如何。
如果真有那个本事和谋划,至少还能让自己稍提劲觉着忌惮。
偏他只是一直想法儿给他使绊子,用的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如嗡嗡苍蝇,平白让人生恼,还是需找个时机解决掉才行。
刘彻想到这一截,干脆把话说开,将田蚡这次进宫的来意堵了回去。
“总之刘陵可胁迫你的事,朕已知已恕了,你别想着再来妨碍朕了。”
田蚡听了这警告的话语,惶恐心竟是散去了不少,正颜相告:“墙头草也是有觉悟的,淮南王那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臣连一眼也不敢再看的。”
他想到了先前刘彻对自己事事皆知的情况,倒觉得这样也很好,事事都被刘彻约束着,至少不会再被秋后算账。
没有惩罚只是监视,对于自己这样确有参与谋逆行为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恩赐了。
他乖觉地没有提,刘彻也满意了些。
实际不止是田蚡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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