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绑在一起的绳索竟已从中断裂,他们呆滞地看向前方,那名站在新起义军阵前的男人,从他双脚叉开的站姿和从容拉动枪栓的动作中感觉到一种视人命如无物的冷酷。又一发子弹打在中间那名人盾的脚前,迸裂的砂石四溅,打在他们身上激起一阵锐痛,呆滞的人盾才终于尖叫着向两边逃去。
由于被打断的只有中间的部分联结,人盾只能踉跄着互相拉扯,连滚带爬地从中间退开,就像墙上开了一扇门,这扇门越开越大,蠕动的人墙变成了两条扭曲的长蛇。
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隆隆蹄声震动大地,人墙打开的缺口背后,七千名骑兵开始集群冲锋。
许多人都记得那一日的景象,彼时正是傍晚,将雨未雨的乌云破裂,夕阳沉下云海,在群山之丛放射辉光,云层被映照得如同燃起了一场天空的大火,陡峭的山影投到战场上,将这片原野分成明与暗,动与静的两幅长卷,明亮的一侧万马奔腾,数不清的铁蹄扬起滚滚沙尘,气势犹如排山倒海,一道闪耀着金属寒光的锋线由慢到快不断前推,势不可挡,无坚不摧;明线与暗线的交界处,衣衫褴褛的人质惊恐万分,拥挤着拼命逃离这生与死的界限;而在这样一幅明亮恢弘,风云流动的壮景对面,一个银灰色短发的男人一手枪口垂下,另一手高高举起。
滚雷般的蹄声几乎掩盖了所有的人声,人们只看到那只手向下一切。
群山的暗影中,另一头战争狂兽发出了它的怒吼,短促的明亮火焰依次亮起,枪炮声几乎盖过了马蹄轰鸣,一道移动的铁幕从大地之上升起,狠狠撞入迎面而来的骑兵阵列。
像狂风横扫麦田,冲在前列的骑兵顷刻间倒下一片,被掀飞的头盖骨和打断的肢体洒出满天血雨,不知多少骑兽中弹后冲势一滞,接着带着背上骑士翻滚倒地,子弹的穿透伤在这里反而算不上致命了,浪涛般的骑兵冲锋被打掉了一波,但只打掉了一波,遮天蔽日的烟尘中,人浪仿佛无穷无尽——然而与之相对地,这也只是新起义军的第一轮射击,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停顿,枪口的硝烟还未飘散,瓢泼般的子弹再度汇聚成金属的蜂群,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无穷无尽的蜂群之上,死亡的尖啸越过天空,直扑骑兵的大后方。
又一波骑兵的冲击在狂暴的弹雨中湮灭,转瞬之间,骑兵大军就减员了至少十分之一,仍未逃离战场的人质惊恐地看着数不清的骑兵像麦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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