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世界的恨还没有消弭,所以心底的怨愤总是汩汩地往外喷涌。
以前,她总是无缘无故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
那时她常常不解,自己虽已站在万人之上的高峰,但还总认为世界对她不公,于是她成了别人所忌惮的恶神,杀伐决断,任意掌控别人的生死,尝试拿杀戮来疗愈,并冠以‘戾咒’之名的病痛。
恶贯满盈的并非她的本愿,奈何越陷越深,直到病入膏肓,她才开始反思这一切。
再后来,有个人胡搅难缠地钻进了生命里,他笑着奔向自己,温暖又缠人,深情且变态,她渐渐了学会如何去爱,去怜悯,发现爱别人的感觉也似乎不错。
她的眼界焕然一新,遍体鳞伤的灵魂得到了治愈,她满心欢喜地拥抱暖阳,可是却忘记了另一个自己还在黑暗中沉沦。
最凌冽的寒冬,最绝望的深渊她都经历过,她所受的苦难不比晚阴少,但幸运的是她学会的东西要比晚阴多很多。
世间的路唯有自己亲自走过,才能亲眼领略各种风景,该受的伤,该明白的道理,该放下的心结全都会有解开的一天。
诸事终有答案,苦果也好,甜头也罢,全得自己去品尝。
晚阴要走的路没人能拦,谁在她身上种了恶因,那么收获恶果也是必然。
朽月猜想到自己会有此一劫,纵使无可奈何,也只能宽心面对,她期待残缺不全的自己被拼凑完整,她想看见另外一个自己也高兴起来。
但这些想法,她难以对晚阴宣之于口,一方面两人性子执拗,说出来对于双方都过于羞耻,一方面是晚阴还执迷不悟,深重的怨戾已荼毒她的灵魂,她泅溺于无边苦海,唯有自渡才是解药。
“行吧,我的身体暂时借你用一会儿也无妨,反正最终你会哭着还给我的。”
朽月丝毫没有身为一点囚徒的觉悟,反而把身体被夺走当成一种可怜对方的施舍,这种恬不知耻的欠揍行为可把晚阴给气得反复去世。
“完全想不通你哪来的底气敢这样跟我说话。”
晚阴板着一张黑脸,摩拳擦掌想亲手揍她一顿解气。但这样一来等于自虐,想一想不划算又忍了,于是傲娇地一撩长发,“别忘了是我先出世的,按辈分,你理应叫我一声jiejie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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