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落霉。
路婉后退半步,一股冷意爬上指尖,她掐了下手心,被自己指尖的寒意冰到了。
“当时看你被捞上来时,头发湿漉漉地沾在脸上,像个初次上岸的人鱼,我让人试着救你,发现你居然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卢老单手抚过排排针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却不好好珍惜,你呀,骨子里怎么那么偏执,为什么不爱听我的话呢?”
暗海对于人鱼来说可能没什么危险,但对于人类,尤其是精神阈限不高的人而言,呆在暗海里哪怕没被淹死,大脑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更何况,暗海那么大,卢沈琼会刚好没事路过捡了个人?路婉甚至怀疑自己和路彦被逼进暗海也是某人的蓄意谋划。
路婉僵硬的嘴角向上一提,摆出一个甜腻的微笑:“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违背您的意志,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卢沈琼只是朝她招招手。
这天,戚夕又做噩梦了。
视野里的色彩很浓,像是流淌的油画,油画里的人们无一不有浓烈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梦里的情感会被无限放大,甚至能让她也感同身受。
那些梦很杂,很无厘头,戚夕看到孩童时候的路彦踮起脚尖让她帮忙取个东西,奇怪的是,戚夕并没有见过路彦小时候,但她潜意识里却能认出对方,更神奇的是,路彦让她帮忙取下的居然是油画里的玫瑰。
那只玫瑰很艳丽,色泽浓厚,叫人喜欢不起来。
戚夕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取,还真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艳红色的玫瑰花枝刺伤了戚夕的手指,她没怎么在意,反而顺手摸了摸花瓣边缘,玫瑰周身一震,最外层的花瓣簌簌抖落下来。
这时,戚夕发现自己竟然能感受到这朵花的悲伤,那种难过像是大海,灭顶一般让人窒息,呜呜咽咽无处诉说。
“戚夕,给我吧。”
听到路彦的声音,戚夕拿着花转过身,却看到刚刚还是孩子模样的路彦已经长大了,他长得较为成熟,可能是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西装,领口别了一只银鱼针,神情落寞,眼底再也看不出年轻时候的澄澈与稚气,反倒添了几分看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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