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赴会,那就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他语气很平静,但两个人都能听得出这层平静很薄很脆,这层薄薄的平静让乔盼打了个寒战,使她不能不在心里恐惧和冷笑。
她不是要帮钟鸣,她不是在给他做事。她是想要让自己也变得疯起来,她在寻求某种离奇的心理平衡。她要恶狠狠地掐断自己最后一点退路,她要以他为风范立起一座碑来,她要向着这个碑一路狂奔而去,将过去那个自己远远甩在身后,远的再也看不着,远的再也追不上,从此过去那个乔盼可以是丢了、跑了、死了,总之就是不见了。
她要亲手掩埋了那个自己。
于是这样做让她隐隐有种钟鸣和她两个人狼狈为jian的感觉,他坏,她就跟着坏,他遁入黑暗,她就跟着他遁入黑暗。从一开始她就没了选择,她没资格当好人,也不愿稀里糊涂的当了恶人,管它是好是坏,她一切都要遵循自己这颗跳动的心。
每当这时候她就问问自己,你这样做为什么?她心里的那个小人就答,因为身不由己。
何来的身不由己?
乔盼没法自问自答了,她是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
乔盼无奈的转身,她看到眼前的池子深不可测,一如她窥视自己的心。
乔盼转过头,对着钟鸣高深莫测地一笑,这种表情出现在她这种年龄的脸上着实有点不对头,说是驴头不对马嘴都觉得不贴切,感觉像是小朋友强演大人的模样,令人深感滑稽又可爱。
可乔盼就那样笑了一下,她脑子里没想别的,没什么高深的想法,她就是要证明给钟鸣看。别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我死了就死了,你就活吧,可你钟鸣要是想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可就难了。
乔盼就这样在脑子里愤怒又决绝地想了一瞬间,眼睛瞅的是水池,在心里头却映出了刀山和火海。
钟鸣玩的是先兵后礼的一套,他擅长探查别人的情绪,他想试一试乔盼的反应,他眨眨眼,见乔盼疯得头上要着火了,眼瞅着她头发就要燃烧起来,仿佛再点一把火就要炸得把全世界夷为平地一般,他心里就格外感到愉悦而满足,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具体哪样,他也说不上,虽然他不知道她图什么,也还怀疑着她的动机,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新奇。
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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