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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了院子。
她娘王芬妮听到声音,从灶房探头看了眼,顿时叫喊出声:“梨子,这么冷的天你咋下河了,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要是再冻病了娘可没钱给你买药了啊!”
傅黎没理她,蹙着鼻头打了个喷嚏。
她本来就病了很久,身体一直没好利索,这被河水一冰,好像又要感冒了。
她爹傅贵没好气道:“不知道自己身体啥情况,心里没点数,这么冷的天下河,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转身朝着王芬妮吼了句:“买药买药,哪里来的钱给她买药,赔钱货一个,还想着吃药!”
傅黎没有说话,上辈子她就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个什么德行,爹爱钱,娘眼里只有大哥,这辈子再见到这情景,她竟然除了漠然,再生不出别的情绪来。
傅黎沉默着,走进她和傅桃的屋子去换湿衣服。
她同睡西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占据大半个屋子的炕,一张半人高的立柜,柜子上面放着两个柳枝编的篮子,墙根摆着一个长条板凳,凳面窄的只能坐下半个屁股。
傅黎拉开立柜,在左侧颜色暗沉,多数都是灰蓝色,少数白色的衣服里翻找棉衣。
右侧的衣服崭新,颜色鲜艳,军绿色居多,甚至还有件鹅黄色的裙子。那是夏天的时候傅桃缠着爹娘买的。
傅黎穿上秋裤、薄棉裤,唯一的一件夹衣破了,翻找半天,她才找到件能御寒的棉袄,穿上一试——居然短一截。
短就短吧,傅黎也没嫌弃,至少这衣服上只有一块补丁。她嫁进去陈家半年,没做过一件新衣服,能穿出去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好几次之后的,连原本的衣服是啥色都看不出来。
换好衣服,傅黎出来去灶房吃晚饭。
王芬妮煮了甜滋滋的红薯玉米碜,她一进院子就闻到味道了。可惜了那条被她仓促放走的大鱼,不然她还可以吃一顿酸菜鱼。
正吃着,傅桃抽抽噎噎地回到家。
傅贵一见,急忙疼惜起来:“呦,我桃子这是怎么了?咋还哭上了?”
王芬妮放下筷子焦急道:“桃啊,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跟娘说,娘去给你讨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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