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吸了吸鼻子,“不过……你怎么知道孩子叫善善?”
电话那头的女人极为短暂地一顿,语调轻稳如常:“你刚刚说过了。”
“哦哦,我说了是吧?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大好。”没有怀疑她的话,赵亦清重新戴上眼镜,“那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吧?”
同一时间,夜幕包裹京珠高速的上空,路灯绵延至视野尽头,赵亦晨驱车疾驰,一路向北。
明黄的灯光一片片滑过他的眼底,他没有抽烟,两手握着方向盘,专注于超车和前行。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不需要尼古丁的帮助,便能不去思考任何事情。
X市距离Y市六百一十六公里,统共七小时的车程。赵亦晨抵达南郊的公墓时,已是凌晨三点。公墓管理员不放他进去,他便把车停在离入口不远的平地,后脑勺枕上车座头枕,合眼休息。
他梦见了母亲。
那是过小年那天,她拎了一只母鸡回来,在院子里忙上忙下,杀鸡,给他和赵亦清炖鸡汤。父亲破产自杀后,他们便有好几年没再吃过鸡。赵亦晨和赵亦清手牵着手站在院门口,饥肠辘辘地看着母亲放光了鸡血。
当晚,姐弟俩喝到了香喷喷的鸡汤。
母亲把鸡rou都分给了他们,自己只喝了半碗汤。
第二天她便在骑着单车追小偷的时候,撞上了一台黑色的小汽车。
有人敲响了车窗,赵亦晨从梦中惊醒。
他的手反射性地摸向腰间的枪,转头却见墓地管理员弯着腰站在他的车窗边,抬高嗓门对他说:“可以进去了。”
天方微亮,朝阳尚且没有挣脱地平线的束缚。赵亦晨却好像被这微弱的天光刺痛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双眼,从指缝里看到了挡风玻璃上细密的露珠。
天亮了。他告诉自己。
通过墓地管理员的指引,他找到了许菡的墓。
与其他的坟墓没有多少区别。墓碑上有她的照片,还刻着她的名字。立碑人是许涟。
他记得许涟说过,她是被火化的。
人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濒死的挣扎却或长或短。他的母亲被车撞死,身体飞出了几米远。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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