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老八十才坐上这位置,身子骨本就朽弱。这一拔河,准准摔个屁股墩儿,倒在地上半天乌龟爬似的起不来。帝后公主等人在一边看着,拍手大笑。[r3]
婉儿也不明白,雄伟如则天皇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她多次上表谏言,李显却越发连奏折都懒待看了。难得见皇帝理政,她伏倒在地,又谏请废皇太女之议,并杀乱党、复国纲。李显打着马虎眼,搪塞几句,要她只管回中书去做事。
“陛下不愿听臣之言,是臣之过,不能辅佐陛下治国。”她长拜,“既然如此,请陛下去臣职位,放臣归家。”
“昭容,你是在威胁朕?”李显倚在龙座之上,终于发话了。
“不敢。”
“那就不要再提此事!在这里,就好好做朕的宰执,不要掺和什么党争。”
“陛下不让臣退,臣便落发出家,再不入朝堂!”
发簪一拔,袖中藏着短小的铰刀,她摸出来。跪于龙座之前,闭眼,神色却异常坚毅。长发铺开一片,微微荡漾,一刀下去,散落如三月的花。
“你——”李显忙命宫人夺刀,又请几个宦官拉她下去,不准入殿。婉儿没有挣扎,她默默看了几眼皇帝。转身离开。
此事很快传遍朝野,众人七嘴八舌,说长道短。有赞她忠直不阿的,有骂她沽名钓誉的,婉儿全未放在心上。韦党此次报复,没有直接下手,而是借口赶走宫中任职的万泉县主——太平公主幼女,让她随夫君出守丹、延二州。[r4] 这段日子婉儿极少出宫,政务事毕,就呆在内宅里。她有些怕,怕太平得知泣血死谏之事,免不得问这问那。说多了,难免漏嘴,又难免争执。
这一住入宫,却有些意想不到的发现——安乐公主的驸马武延秀,兼宗楚客、马秦客、杨钧一党,整日鬼鬼祟祟,不知密谋着什么。婉儿甚至听到宫女传闻,说他们在皇宫内宅暗藏兵甲。[r5] 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婉儿心下思量,这动作必然是对太平、相王不利。也许是想起兵,一举歼灭李唐皇室。现在没有真凭实据,皇帝态度也不明,不是挑明话头、状告谋反的好时候。她暗暗给公主送信,剖析状况,要她早做准备。本人则装作若无其事,仍旧呆在宫中。
安排好一切,又回想一遍,并无疏漏。她也做好了牺牲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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