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不必。”婉儿忙说。
“我看倒不为过。”谁在后边说了一声,婉儿回头,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这人看上去与自己年岁相当,有些面熟。
“下官凤阁舍人张说。”他低眉行礼。
她便想起来,这人也在控鹤监做内供奉,算得上是编书者中官阶较高的一位。当年首开殿试,张说一举夺得头名,当世负有盛名。
“今日即便不服宋丞,也服上官才人。”他道。
“张舍人过誉了。”她谦让道。回首去寻女皇,陛下已经出了楼,不见踪影。于是张说自荐与她一道,向楼外春色行去。
“依我所见,才人安慰起人来,算得一把好手不着痕迹。虽说是一字,整个文气、文眼、文脉都在这一字之上。左使自己抓破头皮,也许真的写不出这一字。”他赞道。
“此话有失偏颇。东方左使诗文本就不错,有个好的雏形,才有改动的余地。若是叫某个不学无术的臣子来写,怕是救也救不过来的。”
两人一言一语交谈起来,张说有些惊讶,诗文上的鉴赏,自己与她几乎一般无二,首推李峤、薛稷,宋之问[r6] 三人。再细细议去,都喜爱细密华美不失遒劲的文风,一来二去,不免引为知己。张说心中暗自赞叹:才人锋芒不露,甘让锦袍于群臣,此一善容;评点诗文只改一字,全篇起死回生,此一多才;好言劝慰左使,推功揽过,此一仁德。这要是男子,必是一代文豪引领风sao,称得上当世文坛之杰。
“才人不是男子,不为自己感到可惜么?”他忽的问出口,“像您这样,既能从文亦能从政的人,男子中也少见得很。若是男子,定是名臣流芳百世,在史书中留下千百字的传记。既然是女子,从文从政都受人非议。既非公主,又不是一二品的后妃,为大周做了这么多事,史书留下姓名已经是万幸,一字都无也不为过。才人就不觉得,心有不甘?”
婉儿闻言,停下脚步,端详了一下他。尔后笑道:“张舍人,我若是男子,能否活到今日,我自己都不晓得。”
随后她收起笑容,坦然正色道:“我喜欢自己是个女子。”
哪怕要做更多的事,承受更多议论,活得更艰难,但是我喜欢。张舍人,你不觉得,女人们很可爱么。有的女人呢,虽然蛮不讲理,心眼却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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