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摆着点心,还没收拾好,难免要多解释几句。婉儿一想,便把天后引进书房。进去方才想起,今日写的诗还留在书案上,墨迹已经干涸。
天后目光落在这卷纸上。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r4] ”天后缓缓念出来,抬头看她,“婉儿,你在想谁呢?”
“臣……并没有想谁。”她说,“天后误会了。是臣近来偶然读到前朝薛道衡的《昔昔盐》,‘关山别浪子,风月守空闺’两句,颇有感念。且描绘思妇征人的诗篇近来虽然不少,写得出彩的也就这二句。我便手痒,也来凑个数。这便是仿写的拙作。”
天后放下书卷,静静看着她,目光温和带着锐利。她什么也没说。
婉儿有些慌了,忙说:“方才思索,后两句已经成了,‘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这诗写的闺怨思妇,可我哪里有什么征人去想,不过暗自揣度而已。”
“婉儿,你说看薛道衡的‘风月守空闺’,颇有感念。为何会颇有感念呢。你是确乎没有经历过,全凭想象写的么?居然能这样情真意切。”
“天后过誉了。”她低头。
“婉儿。我你也要瞒么。”天后附身看她的眼睛。
婉儿不说话。
“贤是个好孩子,只是生错了。婉儿。”
仍旧沉默着。冰冷,难堪的空气。
“不是贤。”她忽然说,“不是他。不是。”
天后眼神垂下来,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婉儿,我今日来是问你,你和月儿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见她呢。过往她即便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于理你也不该这样做。”
“天后,公主待我很好,没有对不住我的事。”她说。她说着,胸口忽然疼起来。
“我只是……我只是……”她找救命稻草似的搜肠刮肚寻着词语,“我只是耍小性子,和她闹着玩。”
“婉儿,你要想清楚,你和公主素来交好。贤儿如今在巴州,这些皇家血脉中,除了公主,你还有谁可以依靠?我是替你考虑。你从来不任性的,这次更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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