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无动于衷地听了,然后问道:“还需站多久?”
张忠下意识地看看室内的座钟,道:“第一次时间不宜太长,再有五分钟便罢。”林瑜自来喜爱定时定点,是以林家的仆下都习惯了分钟的算法,倒比以前要好使一些。
“那便五分钟后再说。”他微阖了眼,点滴的汗水自白玉般的额头上滑下。
第17章
开衙第一天,便接了案子,哪个当知县的高兴得起来?虽说,做读书人的,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该有的敬畏又哪能少了?
原本田知县只叫蒋县丞往衙门前头了解了此事便完,哪知蒋县丞去了不过一刻又匆匆回了知县官邸,如此这般的说了。
田知县听了皱眉道:“这么说,这白氏竟是做下过人命官司?”琢磨一下时间,正是自己来此地上任之前,便道,“此等恶毒妇人还留着作甚?”说着,便要使人押了下去细细拷问。
蒋县丞忙道:“这样的一个糊涂人有什么要紧,可偏偏她拉扯了林家、张家,老爷您且听我一言。”便将三年前那一桩财货纠纷细细地说与田知县听。
田知县听了,讶道:“听着那白氏在金陵过得好好的,怎的竟回了金陵,还自己上衙门出首?”如今三年都已经过去了,若真是良心受不得谴责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想着他问道,“怕是另有隐情罢?”
“正是如此。”蒋县丞将手里的状纸递与田知县看,道,“她原是来寻自己大儿的,不知怎的,竟在那林松一家的长随身上看到了她给大儿做的荷包。悄悄地打听了,才知道她大儿已经叫他家给弄死了,自觉再无倚靠,才来报的官,叫那一家赔命。”
“只怕是灭了口。”田知县仔细看过手里的状纸,上面条理分明地叙述了三年前因着大儿的赌债,林家谁人找的她,一共与了多少银钱,前头给了多少,事成后又给了多少。然后她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大儿因此亡故,已得报应云云。下面有个鲜红的手指印,是白氏的,边上是写状纸的秀才名字。
田知县看了,因叹道:“果真报应。”又想这秀才倒是写得好状纸,兼之字迹文秀,倒可见上一见,这是后话。
“可不是,当时只道林家小儿命苦,怎知里头竟还有这样的曲折呢?”蒋县丞叹息道。
“此等丧天良的人家还留他们格外逍遥不成?”田知县收了状纸,即可遣人就要拿人去。
蒋县丞忙拦了道:“老爷有所不知,这林家原是本地望族,只是先林润之去后,族里便拿不出什么中用的。如今那一家倒有一个举人知县顶着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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