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偷曲》[鹅鸭满渡船]霓裳天上声,墙外行人听。音节明,宫商正,风内高低应。偷从笛里,写出无余剩。呀,阁上寂然无声,想是不奏了。人散曲终红楼静,半墙残月摇花影。
☆、少年听雨歌楼上
林碧初约莫是碰了碰她的腰,因为林积疼得抽了口气,那声音听着让人十分难受。林碧初告诉她:“都破皮了,给我药,不然明天又要看大夫了。”
林积拧开药膏盒子,困得手指头发软,盒盖“叮”地落在关霄脑后的地上,犹自起伏转圈。关霄一动不动,她伸手捡了起来,温暖的小指无意碰到了关霄脑后蓬起的头发,关霄一下子全身寒毛直竖。林积收回手去,弱声问道:“碧初,你吃药做什么?”
药味散开来,林碧初在给她涂药,很小声地说话,怕吵醒关霄,“我肠胃不舒服,吃山楂丸。你妈妈也是,真下得了手。”林积咬字模模糊糊的,先是傻傻笑了一声,“你才知道她狠心……你告诉爸爸了?”林碧初说:“我哪里敢。”
林积便“嗯”了一声,“那就别说了,她就指望爸爸。”
林碧初有半晌没说话,最后大概摁了她一把,“你妈妈豆腐嘴刀子心,你跟她反过来。”
林积又很认真地说:“我该是哪样就是哪样,不是为了跟她反过来。”
关霄盯着眼前黑魆魆的衣橱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记得前几年林积刚要出国的时候,他把所有撒泼打滚的招用了个遍,最后他没脾气了,可怜巴巴地问林积:“你为什么要走?”林积也蹲下来,很认真地回答他:“你为什么要留?”
他当然要留下。关霄从小看着革命洪流一次次奔浪崩雷,关倦弓在波浪端头一次次摔入谷底,他有时会有种阴沉的预感,总觉得关倦弓迟早会被他自己摔死。大概关倦弓也觉得大厦将倾,一早就明说了不让他进军校读书,但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是乐得把重担往自己肩上挑的,关霄从没想过置身事外。
林积不一样,似乎不管怎么要强好胜,终究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可走,终究只能仰人鼻息,成天提防丈夫要娶姨太太、提防儿女有异心。这几十年间的女人仍然没有太多好运气,连“人”的地位都算新鲜事物,能做的更是不多,去考虑要做什么也是奢侈,但至少应该能选择“不要什么”。
关霄见过的女人和女孩子成百上千,从隋南屏到林碧初,再到刘妈和颜浓浓,她们没有一个不可爱,也没有一个不可怜,但也没有一个像林积那样说过“我不能活成一座牌坊”。林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倔得多,真正“磐石无转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