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谓求时之方,计在于此。"
顺治命司仪当朝念了吴三桂奏本,笑道:"平西王之疏直可作诗文赏鉴,韵律铿锵,而词藻华美,行文有行云流水之致,致使朕只顾欣赏文采,奏章里到底说的什么反倒忽略了。现下达政王、贝勒、大臣及户兵二部奇文共赏,并就此疏速议上奏。"
退朝后,顺治于养心殿单独召见吴应熊,议道:"你们父子二人倒是奇怪,你一力主张停战,令尊却执意进军,又各自都有一篇道理,朕反不得主意了。"
吴应熊拱手道:"皇上日理万机,胸有成竹,我父子虽各执己见,只为角度不同,忠于朝廷的心却是一样的。臣去年曾往滇边一行,眼见罢战之后,百姓虽已恢复耕作,却日夕担忧战火再起,惶惶不可终日。若能撤军返京,无异于遍告天下,从此兵戈不起,天下太平,是比安民告示更见成效,南北百姓,莫不念皇恩浩『荡』。"
顺治笑道:"我说你们父子各执一辞,果然不错,你说是撤兵息战,方使百姓安居;平西王却说是早收全局,才能一劳永逸。听起来,倒是平西王的话更有道理。"
吴应熊道:"原来皇上心中已有定论,何以今日朝上仍令众大臣重议?"
顺治笑道:"你有所不知,虽说后宫嫔妃不可参政,但私下里有些议论也是难免的。皇贵妃就一直主张撤兵呢,可是太后向来主战,我不忍拂贵妃之请,更不便忤逆太后。既然如此,倒不如交给群臣代朕决定。"
吴应熊听了,心中大不是滋味,百姓的祸福生死,原来不过决策于后宫的唇舌之间,这与草菅人命又有何异?
顺治并不知吴应熊心中所想,顾自长叹道:"皇贵妃自从四阿哥出事后,表面上虽然言笑如常,但我深知她内心一直不能释怀,只是怕让朕难过,才不肯提起。岂知这样只会更加伤心亦且伤身,这两年来,太医往来不断,奈何皇贵妃只是一天天消损下去,朕看了好不焦虑。偏偏除夕畅春阁晚宴后,朕在前厅招待王公大臣,太后带着各位嫔妃贵人游园,远山贵人逞能说要亲手放炮仗,却『毛』手『毛』脚的烧着了皇贵妃的衣裳,懿靖太妃又『乱』喊『乱』叫的,竟把皇贵妃撞进湖里去,虽被太监及时救起,却害得病势更加重了。朕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后怕,若是皇贵妃有什么不策,却叫朕如何独活?如今皇贵妃不喜兴战,朕虽知不妥,却不愿拂其心意,故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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