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喝彩声大起,小生收拾了包裹,夜半带着旦私奔,人们沉静在这对痴情的人的说唱之中,他们不知,这家酒楼刚刚经过了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的身影。
马车一路奔驰,踏在青石铺成的官道上,蹄声清脆,渐渐消失在通往京都最大的高墙大院之中。
流穂于马车上回头,夜风将她的头发撩得有些凌乱,她看见远处街头灯火摇曳的地方,站着一个青衫的身影,马车颠簸,四周的一切都在快速倒退,她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心里却一阵疼痛。
她别开头,看向前方时又是先前的一丝不苟,只是这初春的夜里太冷,吹起的风沙有些迷眼,眯得人眼中不由起了一层水雾。
因着是皇上的车,宫门禁卫同行畅通,无人敢拦阻,车马没有行至坤庆宫,而是往太妃殿直直而去。
车内一片暖绒,空间旷达,小巧的金鼎内还点着安息香,千宁儿靠坐在一旁闭目,鼻尖偶有的香气让她觉着有些疲惫,她忆起自己将手从拓允掌中抽出时他眸子里的黯然,她现在不能同他走。
心里纷乱如入了秋的落叶,旭阳那小小的身体,沾满了血的尸体依旧还在她脑海中清晰可见,千家的瞬息家道中落,先皇的死……心中尚自有太多的不解,她待在宫中,才可能接触到真相。
肩膀有重量轻轻的靠过来,千宁儿侧头,浔炆的头正向这边靠近,他双眼紧闭,鼻息平缓,似是睡着了的样子,她将他的头朝旁边挪了挪,自己朝里面侧了侧。
马车跑得虽尽力保持平稳,但终究路还是颠簸,他睡梦中的身子不稳,又朝千宁儿处倒过来,这次顺着她的肩,直接滑向了她的腿侧,自然而熟稔的将头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便安然的睡在她腿旁。
千宁儿的身子在他的脸靠过来时怔了怔,车内的宫灯摇曳,那个一身玄墨锦服的帝王,此刻褪去了脸上的严肃与冷漠,平日看上去轮廓分明的容颜在灯光下柔和了很多。
他的头有些重,压得她腿有些发麻,她想她应该毫不犹豫的推醒他,告诉他这样与睡在自己母妃腿上于理不合,但却有一瞬间的迷惘,她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伸手从旁边的拖来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腿上有他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让她也昏昏欲睡。
浔炆顺势抱住了她的腰,刚刚还紧闭着的双眼睁开,清蒙澄澈,车帘翻飞下,月光皎皎,他又闭上了眼,心内畅然一片。
☆、你骗朕
千宁儿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在床榻之上,她记得朦胧间她还在马车上。
流穂小声说是浔炆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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