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函乖乖地“嗯”了一声,整个人陷进了被窝中。棉被是新晒好的,姐姐早上就跟妈妈说晚上回家,妈妈给她特地晒好的被子,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棉被是新棉被,妈妈过年的时候特意请乡下师傅新弹的棉花,整整有好几床。妈妈说,姐姐要结婚了,要弹新被子,要三铺三盖。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一切。
姐姐站在床边,给她掖好了被角,又一次催促她:“睡吧,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嗯”了一声,眼睛却看着姐姐。
王汀脱下了身上的棉服,同样钻进了被窝当中,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别怕,有你姐夫在呢!”
有当警察的姐夫在,所以爸爸不会在警察局吃亏。有当警察的姐夫在,所以不用担心秘密被掩埋。
有姐夫在,意味着这两点的哪一条,姐姐没有说,她也没开口询问。
灯光灭了,黑暗与轻松如约而来。王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安静的黑夜的。明明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非常害怕黑夜,她甚至必须得开着一盏灯才敢入睡。她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跟门板一道,遮住了所有刺眼的光亮,黑暗如温暖的流水一样,抚慰了她的焦灼与惶恐。
那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告诉她:“冰雪融化了就是水,水烧开了就会蒸发,水蒸气会自己飘走。飘走了,一切就都好了。”
她在冷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