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红帐,卫善坐在花台上,想起上一回到上林到赏春还是她十二岁的时候,不过眨眼之间,竟然已经过了十一年。
她坐在台上,左右两侧坐着诰命夫人,十几岁的女孩儿们个个仰脸看她,人人都是带着马来的,都想往红帐中去换过骑装,到林中走马看花。
卫善摆一摆手:“不必拘束,都去玩罢。”这话一出,方才还簇拥在母亲身边的女孩们,莺声燕语笑闹着走远了。
黄帐前一时安静下来,卫善怀着身孕,不便饮酒,诰命们举杯祝酒,她杯中便是樱桃汤,浅饮了半杯,其中便有人问:“怎么不见珠镜殿那一位?可是又病了?南边养大的帝姬,不惯咱们这儿的水土。”
嘉合帝姬已经报病多日,自来了大业,她身上就没有舒坦过,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只要病着不出来惹了皇后心烦便是。
可她这回倒真不是装病,确是躺在珠镜殿中,连窗户都不敢开,脸上身上又红又痒,别说出宫门,就是殿门也不敢出。
珠镜飞雪本是宫中一景,当年杨云翘极为得意,可偏偏嘉合帝姬见不得杨花,身上一碰便发红发痒,只得将殿门紧紧关起来,可这东西轻飘飘的,依旧飘得到处都是,她日日躲在床帐中,身上才能好受些,哪里还敢出殿门。
柳姑姑自不必说,她进宫这几个月,一日比一日瘦,先是听说黄昏时分宫中回廊下能看见金红衣裙的女孩儿,后来又添上这个女孩在回廊来来回回似在寻人,一个说她额角流血,一个说她声音呜呜咽咽,仔细看时,又不见踪影。
这古怪事,越说越真,越真柳姑姑便越怕,窗前树影摇动,都能叫她恍惚半日。从前听说烧死的人被困在屋中,她不进甘露殿便无事,可她除了不进甘露殿之外,也不敢出珠镜殿的大门了。
两个心中有鬼的人一同躲在珠镜殿里,倒省得卫善再去料理二人。
这些诰命们想的又是一桩,这位帝姬自来了,身上便没好过,到时以不惯水土为由,芳华早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座中靠前的都是新贵,也都知道皇后这回出城踏青是有意要替几个皇子挑王妃,女儿们都是着意打扮过的,性情有的温和娴静,有的活泼爱闹,卫善记不清总有人替她记。
徐太妃坐在一边,心里品度着挑哪一家的女儿好些,想着自家儿子敦厚,得择个能持家品貌温柔的,想着又替秦昰也看上一眼,倒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如意太初往林中骑马去,太初一身红骑装,手里握着马鞭,骑着她的小白马踏雪在林子里来回跑,一时看看她小舅舅卫修,一时又看看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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