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之下,钟海的眼珠子突然动了动,他一直是殿上的焦点,一举一动牵动人心,他这一动,即便是左相,也神经质的抽了抽额角。
钟海的腰背挺得比刚才更直,他抬眼缓缓扫过朝堂上或赘言或沉默的大臣,直到这些大臣面带讪色的避过眼,他才动了动嘴唇,整个人有些发抖,一开始说出的话嘶哑微低,到后面却若钟鼓一般,震得大殿里外的人脸色发白。
各位大人说得不错,末将与忠义侯确有大仇,臣之指证,不可尽信,忠义侯所言,亦不可证,当年参战的老将难寻,也算不得证据。
但世上却并非无作证之人,陛下钟海抬首,眼眶通红,如陛下所言,此事已过十年,青南山上唯剩白骨,可即便尸骨衣袍尽化,那白骨之上属于青南城将营的jīng铁箭矢却不会消失。只要陛下肯掘开山下埋骨之处,帝家军之死必可大白于天下!
此言一出,满殿静默。掘开青南山下的巨坑!谁都没有想到钟海会说出这么一个方法来。
可他说的没错。十年岁月,山移水改,当年背负骂名埋在青南山下的八万白骨,是如今这桩铁案唯一的证据。
世事难料,大抵便是如此!
天理昭昭,恐怕更是如此!
任安乐面上拂过些许动容,她望了钟海一眼,眼底qíng绪复杂,攥进掌心的手缓缓松开。钟海是所有计划中的意外,数月前钟家惨事发生后,传到了彻查西北的苑琴耳里,苑琴循迹一点点查下去,竟然偶然查出钟海参与了当年青南山一役。任安乐从始至终也只是想让钟海寻个时机将此事提出,她比谁都清楚,钟海一个人根本不能证明帝家的冤屈,可他今日做的已经足够了。
那场战役中的青南城将士有何罪?钟海又有何罪?他若不是为了替帝家军收殓尸骨,根本不会知道那一万人出现在青南山的真相,也不会受十年谴责,余生不得安宁。
他只会喜滋滋的拿着那二十个铜板,认为自己是灭了北秦铁骑的英雄。
众臣望着钟海,面面相觑。没有人可以斥责他荒唐,左相亦是神qíng错愕,立在大殿上无言以对。他能以三寸之舌对付文人言官,却无法应对这般从疆场上走下的只认死理的武士。
到此时,无论嘉宁帝会不会允钟海所请派人入青南山掘开山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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