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先是十年不立后,好容易立了个皇后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真是奇也怪哉。
徐三娘知道是俞伯岚劫走了俞九儿,急得直跺脚,却又不能轻举妄动。沈靖明里暗里几次向俞伯岚施压,均未果。
七日后,皇后失踪一事已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消除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举行宫宴,让大臣见见皇后,传言也就不攻而破。可事实是,俞九儿确未在宫内。
就在徐三娘已经决定要偷偷潜入俞府救人的这天早朝,商景行突然奏道:“臣近日听说一些谣言,称皇后娘娘突然失踪。”
沈靖道:“哦?爱卿有何见教?”
商景行还未言语,俞伯岚嗤笑一声 ,道:“纯属无稽之谈,前日父亲身体不好,我进宫接娘娘回家看望父亲,这是陛下准许的。皇后娘娘现在俞府,何来失踪一说?”
如此理直气壮胡说八道,沈靖着实佩服,笑道:“正是,只是不知俞老丞相的病几时能好,朕也很是为他老人家担忧啊。”
俞伯岚也笑道:“不过是换季之时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是娘娘担忧父亲,只怕还得在俞府住些时日,望陛下成全。”
沈靖笑得肉痛:“什么成全不成全,皇后照顾俞老丞相乃是父女人伦,天下人的表率,朕又怎么会阻止。”眼神动了动:“只是……朕多日未见皇后,倒是有些想了……”
沈靖和俞伯岚都心知肚明,场面上的话一来一回那叫滴水不漏。
下朝回到清凉殿,沈靖对徐三娘说了俞伯岚的做法。俞伯岚这样说,分明就是堵住了俞九儿一切回宫的可能。
徐三娘恨道:“老奸巨猾!这下我都不能去抢人了。——好一出父慈子孝!”
“你的暗阁呢?溪流呢?为什么不用!现在倒好,人家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吗?”
沈靖默然不语。
沈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十年心血,仅仅为俞九儿便过早地暴露,沈靖自问是不值得的。
至于俞九儿,若是她曾经所言不虚的话,在俞府,确实是要受一番苦楚。
可这苦楚和沈靖蛰伏十年的大业想比,却又微不足道。
徐三娘理解沈靖,知道他的难处,可越是知道,越是不忍俞九儿受苦。兄妹、夫妻尚且绝情如此,俞九儿何其无辜?
这便是天家的无奈吗?
俞九儿想起了余成风,那个恣意随性,从不知规矩利害为何物的男人。
在俞九儿小小的记忆里,人,就应当那样活着。
潇洒、任性、记人恩、不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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