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吴祈宁觉得从小到大家里极少有这么多人。楼上的穆骏,楼下的黄凤,门口蹲着等着要吃的流浪猫……
穆骏带着黄凤扫房,吴祈宁在家包饺子,金姨还给黄凤买了几身新衣服,这小子吹笛子吹得个头儿长高了一大截。
除夕夜,穆骏甚至带着黄凤出去放鞭炮,“噼里啪啦”爆竹声中一岁除。
吴祈宁坐在屋子里想:明年我就毕业了,我妈手头儿也没那么紧了,大概什么为难事儿也就过去了吧。
大年初一,她很虔诚的去穆骏的佛堂里给菩萨磕了三个响头,上了一炷香。
黄凤朝她一努嘴:“穆哥把那个漂亮姐姐的照片收起来了。”
吴祈宁“嗯”了一声,回过神:“还不赶紧练笛子去!没几天就开学了!”
穆骏拍了拍黄凤的肩膀:“我们汉人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黄凤叹口气:“你们汉人就是麻烦。师姐你教给我的这些,颤音花舌连吐,乱七八糟地还得把气吐在吹孔反倒笛膜上才能出音儿,越复杂越觉得自己了不起,最后自己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我们苗人吹管子,肚子里的气直接打到簧片上,气贴着铁!谁敢比我横?”
他最近身体抽高,越发显得精瘦,黝黑皮肤,狭长凤眼,一番狠话撂下来,正是个小蛮子混不吝的时候。
穆骏正要微言大义,给黄凤深入浅出一番:直如弦,死道边的道理。
吴祈宁若有所思:“你横是吧……来,横有横治!”
于是黄凤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吴祈宁总是督促他练习一个很小的段落,只有二十小节,高亢嘹亮,浑无技巧。讲究的就是个响遏行云,一飞冲天。
黄凤人比较聪明,十来天的功夫这段曲子吹得酣畅淋漓依稀练出了防空警报的动静儿,震得穆骏两耳发麻。
在一边儿的吴祈宁手摇羽毛扇,捋着五绺韭菜,颔首不已,一幅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开学之后,吴祈宁的大事儿就剩下了毕业答辩和开春的文艺演出两项了。
民乐团挺拿这事儿当事儿,自从吴首席打定主意不考研,而且也她也没有什么走穴进专业的迹象,那么无疑这就是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本来呢,预备演出的曲目是吴祈宁最拿手的《春江花月夜》,吴祈宁力排众议改了《丰收锣鼓》,说:“热闹,这个热闹!”
黄凤看了看丰收锣鼓的总谱,不期然找到了他练熟了的段落,但是那分明是首席笛子的任务,他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倒是吴祈宁,老神在在,毫不紧张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