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枯骨。
九阙对过往的事情有一种近乎极端的执念。
这种执念费尽思量,也难端详。
她同喻殊回到百音阁后,这五年间,只要想到仍孤身一人困于西羌的祁溟,就会深深厌恶当时在心底里已经选择了离开西羌的那个自己。
她那些风平浪静的好时光,就像是从祁溟手上抢来的,以至于她不能与背弃誓言的自己握手言和,永远都不能。
让祁溟从西羌回来,被她奉为圭臬,是她这些年里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支撑着她前行的动力。
如今他仅仅用这一句话,就抹去了她曾经坚持的意义,也让她过去的五年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怨恨吗?
喻殊总爱说她锱铢必较,吃不得半点亏,谁让她受了委屈,她就会想法设法、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但此时她是不怨的。
有被欺骗的难过,也有解脱了的欢畅,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怨恨。
她看着祁溟,脑中闪现过的却是曾经受尽折磨的自己,这让她又有了一丝落泪的冲动:
“祁溟——”
“我不怪你欺瞒过我,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她欠他的,救命之恩,陪伴之情,所有的一切,用先前的五年,一笔勾销。
往后她的人生,他说什么都不作数。
那曰将她推上马背的少年,还站在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以前她问,祁溟,我不能不走吗?
如今换作他问,小九,你可以不走吗?
时间仿佛从这一刻倒流,又绕成一个圈,变成冰冷的铁笼,将他们都困住了。
九阙抽出自己的手,缓慢而笃定地摇头。
她要亲手打开那个铁笼,飞回她想见的人身边了。
人这一生,不管懦弱了多少次,也总要做一回勇者。
虽千万人,吾往矣。P{o;1;8点)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