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数清这些飞舞的流萤?她自个也忘了数目,便低头数了起来。
秦明彦笑得更欢了,也不告诉她只是随口一说。
秦明彦捕萤看得十分准,虽行动不便只站在原地,但一扑一个,比四处扑腾的景语更有成效。两人捕到半数,纱囊已亮成小拳头大一团光。景语借着月色和灯笼,看到秦明彦额上冒了细汗,便喊了一声累,叫三叔陪她停下歇一会儿。
这会儿叔侄二人气氛正好,景语眼角余光扫过他无力僵坏的腿,忽然十分想问一问这事。她记忆里,三叔的腿脚原是十分利索的,后来某一年才被人慌慌乱乱抬回了家。三叔是个豁达的,想来不至于半句也不能提,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如此星如此夜,秦明彦毫无防备被人掀开了往事,一时怔住。他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七年前,我和一伙人斗殴,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言简意赅,但她不免吃惊极了,三叔看着一副斯文好脾性,居然会和人打架!七年前那就是在她死后三年,京都蛮横的纨绔子弟,报上名来说不定她还认识,“是和谁呢,是谁惹恼了我们三叔?”
秦明彦却不肯说了,朝她笑了笑,“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眼里有温和的拒绝,她就知道这个话题点到为止了。终究是替天之骄子一落而成腿疾不便的三叔惋惜不平,她不禁叹了口气。
秦明彦见她似模似样地轻皱着眉,有些好笑,“想什么呢,我从没后悔过。”
从没后悔,在她三周年忌日,为着那些讽刺她的脏污言语,他酣畅淋漓地出手蛮干了一场。
何况,更倒霉的大有人在。子明权力登顶,翻开旧账一个一个敲断了那些人的双腿,结局不是瘫痪就是病死。
年少意气,时光证明他曾这样热烈,最终留下这样一个永恒的纪念。
第二日众人做完早课,向住持和寺里师傅告辞,轻快地下了山。
清晨还有凉风,马车奔走在官道上,卷起竹帘,便觉着似乎夏日的尾巴已过去。
傍晚时分马车进了城直奔秦府,众人坐了一天,腰酸腿软又很是兴奋。秦明彦带他们先去秦老夫人院里请安,见了老祖母个个都扑上去拿出礼物,景语也送上自己抄的《孝经》和《地藏经》。
抄经本,野花野果,也不稀罕,却乐得老太太眉开眼笑。说了一会儿话,众人便告退,老太太独留下景语。
陈氏也在绣墩上坐着,“回来时正好,昨日王家派来媒人说是十日后下聘,你且在家准备罢。”
这么快……她愣了一愣,心里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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