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时,膝下的青砖还有冰冰的凉意。
本以为她是挟病来闹事的,不想姿态这么平顺。陈氏观她神情,定了定心,“快起来,你人还没好利索,不用急着过来。”
老嬷嬷要来扶她,景语婉拒道:“谢母亲体恤,这些年母亲一直慈爱待我,无以为报,女儿只盼能常来尽孝,还请母亲成全。”
这些客套话,陈氏自是不当真,她和这个庶女之间平平,处久而见,两人实是没有母女缘分。她也顺口接道:“你要来我怎会不欢喜,别跪着,快坐下说话。”
景语抬头望了她一眼。记忆中,陈氏那年来伯府,似乎跟在秦老夫人身后。除此之外,花团锦簇之间,富丽厅堂之上,再没陈氏别的印象。此刻却有求于人,自是将姿态放下,她磕头诚恳道:“女儿知道前几日让母亲伤心了,女儿并非是对这门亲事有异议,只是想到碧姨娘不能亲眼看到我出嫁……”
碧姨娘就是秦景语的生母,几年前病逝去,她未尽的尾音里,留下颤颤的叹息。陈氏心下微惊,仔细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庶女,见她面容憔悴,因在病中穿得极素淡,一件柳芽白襦裙,同往常一样细弱畏缩,半点气派也无。这些话是谁教她的,瑞姨娘?陈氏亲自下来扶她,“你也是个可怜孩子,若不是你娘早走一步……你是个孝顺的,老夫人和我必会挑个好人家,不叫你委屈。”
陈氏倒是清楚,秦景语耽搁到现在,有一小半是因了老太太。那年九娘子正当花龄,不幸府上出嫁的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