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医生。
沈令迩跪在他床前,一滴眼泪却也掉不出了。
张劭溥的样子很安详,只是眼窝凹陷,瘦得不成样子,只是刚刚一直精神很好,她也没有往坏的方向想,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无法自欺欺人了。
他的腿四天之前就需要截肢了,可他一直拒绝,这样的病情拖了四天,怎么不严重?
沈令迩握住他的手,这双手冷的吓人,她颤抖了一下,伸出手到他的鼻子下面,只有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她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外面的走廊已经乱起来,可是这间单人病房里,空气都是凝结的。
有护士跑进来,接着是医生,护士觉得她太碍事,也顾不得其他,就把她一把推开,沈令迩也没有什么怨言,人还是茫然地站在一边。
穿着白大褂,有点微胖的医生上前开始对张劭溥进行检查。
“血压太低,升压药。”
“白细胞数量太少,免疫系统崩溃。”
沈令迩默默听着,这些名词她很陌生,但是“太低”“崩溃”她可以听懂,心跳得很快,她捂着嘴站在边上,什么都做不了。
医生皱起眉头,开始大声说:“已经引发败血症,如果再不手术,他很快就会因为并发症而死,手术到底做不做。”
沈令迩咬了一下嘴唇,立刻说:“做!”
医生这才发现一边站了个人:“你是病人什么人?手术同意书只有家属才能签。”
沈令迩握紧了拳头,轻声说:“我是他的太太。”
医生哦了一声,没有问别的,几个护士开始给张劭溥戴呼吸面罩,有一个中年的护士走进来,身上带着刺鼻的酒精味,拿着手术同意书让沈令迩签字。
沈令迩的手哆哆嗦嗦地几乎握不住笔,她连同意书上有什么字都没有看,几笔写了自己的名字。护士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把通知单拿走了。
沈令迩被林赢带了出去,很快有医生把张劭溥推到手术室。
在一个初夏的夜晚,医院只有她和林赢两个人,她却做了这样的决定。
在张劭溥的截肢同意书上签了字。
以他太太的身份。
沈令迩刚刚签过字的手还在颤抖着,她轻轻问林赢:“他会怪我吗?”
林赢沉默了一会,年轻的脸上满是不安:“不知道。”
沈令迩浑身没有力气,只是慢慢地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怪就怪吧。”她沉默了很久,湿哒哒衣服在地上有一圈水渍。
她脸上也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只是拳头握得很紧,身上的那件白色的旗袍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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