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吧?”
沈令迩感觉张劭溥应该是真的没睡醒,平日里一板一眼的人如今也开上了玩笑,她温柔一笑,说:“自然不介意。”
二人在厨房里喝了半碗麦片,张劭溥道:“古人说举杯邀明月,你我倒也应景。”
从厨房的小窗看出去,天边果然挂着一轮明月,银光皎皎,一地碎银。沈令迩看着看着,蓦然说:“露从今夜白……”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想家了?”张劭溥把手中的晚放下,侧过头问,眼睛笼罩在光影里。
沈令迩垂下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哪还有家啊。”她眉目弯弯的,轻声说,“幼时住在天津,母亲故去后,父亲娶了继母,我又住在上海,黄花岗起义之前,父亲资助新派人士,下了牢狱,在狱中死了,我被托付给郭参谋,回了北平。哪里有家,哪里都是家。”
也许是黑夜太撩人,张劭溥倚着桌子看向那个脸上没有太多悲伤神色的小女子,她的长发披散着,鹅蛋般的小脸光润莹白,不过巴掌大,愈发楚楚可怜。
张劭溥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山东、北平、广州、岳阳、长沙,他征战多年,他的家在哪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
站在吴公馆门口,沈令迩理了理头发,吴佩伦的管家走出来,是一个高瘦挺拔的男子,笑着说:“太太还在等着小姐呢。”
沈令迩宛然一笑,说了麻烦了。
吴公馆的花园比张公馆更大,洋房也更具气势,花园中蓊蓊郁郁,百花葳蕤,洋房外层刷着砖红色涂料,二层和三层探出两个大大的露台,露台上种了各种各样的绿植。
家庭环境最能体现女主人的品味,沈令迩一直觉得此话不假。
管家帮她推开了大门,室内装潢精美,大有富丽堂皇之感。张兰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酒红色绣黑色芍药花的旗袍,头发如同水藻绾成一个发髻,用珍珠簪子固定好。
“沈家妹妹来了。”张兰笑着起身迎接,“快来坐。”
沈令迩笑盈盈地走过去,张兰拉住她的手,说:“可怜见的,前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哪有那么多苦可吃,”沈令迩展颜一笑,“非常时期非常之法罢了,我今天来可是要好好谢谢兰姐的。我们家的折兰多亏了兰姐,不然早就丢了性命。”
“不用跟我客气,”张兰拉着沈令迩坐下,“那丫头机灵得很,穿着你的衣服我以为是你,这才拉进来,也算她命好呢。”
沈令迩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时候那瘦瘦高高的管家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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