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练柔韧性,上来就是劈叉,小姑娘压不下去,老师就抬起脚来朝大腿根子上踩。当即我就吓得朝闺女大喊:“不学了不学了,谁爱学谁自己学去!”
回来韩晓跟我大吵一通,说学艺哪有简单的?她小时候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现在条件多好,培训学校空调吹着冰水候着。我无言以对,只好征求丫丫自己的意见:“丫丫,你自己想学芭蕾吗?”小姑娘这时候已经晓得察言观色,先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她妈妈,说:“学芭蕾……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又问:“那你觉得辛苦不辛苦?”韩晓就抢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道理闺女比你还懂。”
我说一句,韩晓堵一句。这事儿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争执的只是个人观点。我本来就气滞,被她围追堵截一番,更是急火攻心。情急之中我憋了口气,半晌叹了出来:“就饶了咱姑娘那双小脚丫子吧!”
这是真心话。虽然练芭蕾不一定真像传说中那样把双脚练到变形,但韩晓的脚我是见识过的。褪下的茧子,新生的茧子,磨破的茧子,这还只是外伤。韩晓说她自己之所以放弃跳舞,是因为跟腱总跟她过意不去。抽筋了扭伤了淤肿了,是常事。韩晓浑身上下皮肤细腻白皙,唯独这双脚,只怕比天天下地的农人还不及。有一次爱爱完我跟韩晓开玩笑,说你得亏没生在古代,自宋以后三寸金莲成了大众审美,就你这脚包不包都白搭,又粗又壮的,还不给人嫌弃死。
所以我拿脚出来说事儿,倒不是说丫丫脚有多好看多金贵,我只是怕变成韩晓那样罢了。记得丫丫小时候一双小脚丫子肉乎乎的像两只刚出笼的小馒头。冬天里给她泡完脚,她伸着红彤彤的脚丫子要来戳我鼻孔,我才不躲,反而一口咬过去,痒得她咯咯大笑。
不过韩晓可不在乎。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穿鞋戴袜的,还怕人看?”
韩晓终究还是把孩子送去了专门的舞蹈学校。送孩子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一回,之后就再没敢去。其实那里的老师也不欢迎家长们在场,家长心疼孩子,一下子让孩子休息会一下子又让老师担待点,十分影响教学。
我只好不断地从物质上给女儿补偿。玩具想要什么给买什么,零食想吃什么吃什么。周末出去玩,想上哪儿上哪儿,我全程陪着。
不过即便是这些,也总让我觉得不够。所以有一次周六韩晓临时要陪我岳母去外地探亲不能送丫丫去芭蕾班,我自告奋勇包办下来——我当然没有带丫丫去上课,而是替她向培训班老师请了个假,然后载着她去市里新开的游乐园玩。我们父女俩在那里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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