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都没听过他亲生母亲那边还有什么亲戚,举办婚礼时也没见有“岳”姓的亲朋参与。
男人见他不说话,赧然道:“说起来惭愧,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直也没有好好照顾他。”
纪之楠有些无措,不太明白男人为什么跟他讲这些。
“他还没醒,不如……”
岳松道:“我就是趁没人来看看他,你是小楠吧?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毕竟是长辈,纪之楠只好正襟危坐,听他继续说。
男人双手交握,有些紧张似的,酝酿半晌才说:“我对不住小宇,他妈妈,也就是我姐姐,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他,我没有做到。”
纪之楠知道他说的“走”,是再也不会回来的那种。
“那时候他还不叫小宇,但性子跟现在一样好强,认定的事情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忆起过去,男人目光飘远,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大三那年寒假,他已经7岁了,完全不像个刚上一年级的孩子,我给他拿糖吃,他看看糖又看看我,一声不吭地走了,戒备心比谁都重。我跟他去家里,他放下书包就去烧水、洗衣服,那时候没有洗衣机,他小小一个人,站在木桶里踩被单和厚棉衣,边踩还边捧着书在看,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影响不到他。”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姐姐的病已经严重到药物无法控制的地步,更不知道,我上大学的钱,隔壁二叔盖屋子的钱,三叔家儿子娶媳妇的钱,全都是从这对母子身上剥削来的。”
纪之楠心里一紧,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岳松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样子,确实很难和当时的落魄联系到一起。我姐姐当年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去城里打工,一去就是六年,回来的时候带着个三四岁的儿子,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姐姐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整日郁郁寡欢,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周围又没有别的人只有一个儿子,发起疯来就拿小宇拼命,什么话都骂,抄起家伙就打。”
“这些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大学四年我没有回过家,毕业之后就在城里找了工作,逢年过节才会回去,每次见到小宇,都觉得他变得更沉默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天性如此,不知道他遭受了些什么,他也不说,几年如一日地照顾他妈妈,上学,其他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岳松的表情显得很痛苦:“我一直以为,以为他很好。要不是姐姐……”他用双手狠狠搓了把脸,艰难地平复呼吸,“姐姐走得突然,我赶回去连尸骨都没见到。听隔壁阿姨说,姐姐临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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