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再次响起。
白穆拉着那只手,随着他往里走。
正是春日,白子洲并不炎热。即便是背着她爬过山,白穆也没见慕白流过一滴汗。但此时此刻,她握着的手心,却是汗涔涔的。一股窝心的温暖随着手心的汗渍贴在心口,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实实在在握在手心的东西,真真切切蕴贴到心底的温暖,碰到了对的人,幸福真的是件触手可及的事情。
她轻轻摇了摇那只手,“你在紧张。”
热闹的人声乐声中,白穆的声音只有身边人能听到而已。
那人显然怔了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奈叹气道:“这辈子也就对着你会紧张。”
白穆不由一笑,两颊滚热。
白浮屠早早坐在了主座上,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走近,心中无比的蕴贴,连连给喜娘使眼色。喜娘一见二人站定,高声道:“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简简单单的三拜,喜气洋洋的十四个字,却不知从头走到尾,需得迈过多少山河,趟过过多少血泪,才能终于握着那个人的手,“礼成”。
欢笑弥漫的白子洲,同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一众人等却充耳不闻,只祝福地望着喜堂上的两位新人,看他们携手而立,施然转身,拜的是天地,跪的是一众族人。
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盘旋几只秃鹰,在高空中展翅鸣叫,震耳的战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隐约可嗅到枯枝燃烧的烟味,放眼望去,浓烟滚滚。
“二拜高堂!”
白浮屠稳坐在主座上,她不说话,没有人开口亦没有人动作,任由岛外战火连天。
“夫妻对拜!”
二人拜过白浮屠,起身对拜,屋外的族人们却突然安静下来。
盘旋的秃鹰越来越多,有人唤道:“看那鹰身上有什么?”
有人毫不犹豫地打下一只,鹰的双爪上缠绕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上写了字,墨色已然斑驳,显然年代已久,却只有四个字而已——阿不,阿穆。
“什么阿不阿穆的……”那人起初以为红绸上有什么玄机,就是有点毒也比莫明其妙的四个字有意思,正念叨着,才发现喜堂上两个人的身子都僵住,望着他。
“等什么,快行礼啊!”白浮屠有些焦急道。
“拿过来。”慕白却只温声开口。
那人怔怔的,连忙叠好送了过去。
慕白只是淡淡扫过一眼那绸带,塞入白穆手心,“阿穆,你当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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