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远闻声,转过身来,看穆清一脸纠结的模样,似有些明了:“自然。”
“你我虽已结缡,但统共相识不过三日。三日,唔......三日不过三十六个时辰,相识相交尚可,但如要同床共枕,却是有些......”穆清顿了顿,双颊微红,“有些奇怪。是以你我不若......不若暂且分榻而卧?”
宋修远笑:“恩。”
“嗯?”方才的那番话,穆清自己就能拿出许多话把自己噎回去,却不想宋修远应承得如此爽快,一时反应不及。
至于宋修远,本就料到个中一二。他虽对穆清生了爱慕之情,但穆清瞧着似仍有些忌惮于他。再则有些事情,性子使然,他不喜强人所难,亦觉得水到渠成更好些。
何况,来日方长。
待终于确定宋修远应了之后,穆清方道:“如此,我这便收拾收拾。”
“去哪儿?东厢?东厢空置许久,收拾出来少不得唤醒丫头婆子,夫人想让整个侯府都知晓这档子事?”宋修远见穆清欲出门,伸手拽住了她。
“咦?”穆清一时不解。
“人多嘴碎。府内尚且没什么,若传出去,被有心人拿捏去做文章便棘手了。这样的道理,怎又想不通了?”
穆清盯着宋修远的双眸,漆黑的眸子里一片认真。
前夜她尚且对着厉承疾言厉色道她是蜀国公主,又是初嫁新妇,处境微妙,一着不慎便容易使得两国陷入僵局,怎过了一日便忘了?她与宋修远,若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无论于哪国朝廷而言,均是尴尬不堪。是以他二人只有人前做出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才可避免诸多枝节;至于内里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只要不为外人道,又有什么重要干系呢?
“那我睡于何处?”
宋修远松开穆清的手,眼风向穆清身侧的小榻瞟去:“夫人且安心睡于床榻,我睡于小榻便可。”
☆、银簪
郢城的冬日来得比锦城早些,一场场秋雨下来后,空出便透着刺骨的凉意,早晚间尤甚。
穆清畏寒,又有些嗜睡,每日晨里便不大愿意起身。起先几日尚有些提心吊胆,每日听闻小榻上的窸窣声后便强撑着将自己拔出被窝,帮衬着宋修远更衣,收拾小榻上的衣被;后不知是她畏寒的模样令宋修远不忍直视,还是宋修远亦不惯于他人伺候更衣,终是叹了口气悠悠道:“我早起惯了夫人若是困极,不必日日陪着我早起。”
穆清见宋修远不甚在意的模样,唯恐他一时反悔,忙趁着被窝还热乎钻了进去,连同小榻上的衣被都丢给了宋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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