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后半段却在说,这样的恶魔,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强大、那般坚不可摧?
在这样剧烈好奇的牵引之下,饶朗强压着心底的不安,克服着浑身的颤抖怯生生的坚持向着饶峻望去——等一下,伴随着对不安的压制,待到饶朗的心稍微定了那么一点,他所有的五感也随之回来了。很快饶朗便能闻到,伴随着饶峻的出现,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酒味。饶峻痴痴傻傻的笑着,抬起胳膊来挠一挠头,伴着他的一个抬手,那浓郁的酒味似乎足以让饶朗的双眼看到他的指尖有酒滴甩下——不过更让饶朗惊奇的,还要数饶峻的动作之迟缓,实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而更接近于一个失智的老人,失去了年轻时的一切威严、能力和自尊,可能连生活都不再能够自理,只能在旁人的关照下苟延残喘的延续着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勉强算是活着。
他……这是怎么了?饶朗再一次在心里无声的发问。可是他并不敢问出声来,好像跟这个人有关的一切,都像是哈利波特系列里的伏地魔一样,包括名字在内、一切的细节都不能提起,一旦提起的话就会引得所有人瑟瑟狂抖,马上会有人扑过来捂住你的嘴一般——就是这样灵魂深处的恐惧。哪怕这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连惊骇到不那么清醒理智的饶朗也能判断出,他其实已不具备任何攻击和伤人的能力。但那又如何?饶朗的心底想起了一个故事——古时马戏团驯服大象的方法,便是自幼时起把它用铁链拴在一根粗粗的树桩上,小时候的大象会拼命挣扎,可它的力量并不足以挣脱那样粗壮的树桩,试了一百次、一千次之后,大象便会无奈的放弃了,从此在它的心里,那根树桩就变成了永远不可战胜的存在,哪怕等它长大了,若用力一挣、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挣脱树桩,可是到了那时,它却连试一试的勇气都不会再有了。
饶朗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大象,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彻底剥夺了去挑战、去挣脱的那样一种勇气,并且那种勇气,怕是一生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雷并不需要饶朗向他发问。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心底里的话已经向洪水积满了蓄水池一般,只需要一条细如头发丝的缝隙,便能“轰”的一声冲垮了堤坝一瞬之间倾泻而出,浑然不管这样的威力会带来怎样的伤害。饶朗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正是在雷心中的堤坝之上撬出了这样一条发丝般的细逢。
所以,不管饶朗有没有问出声,甚至不管饶朗脸上有没有出现一丝疑问的神色——饶朗觉得,现在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树洞,雷也再不能把这些藏在肚子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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