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瞬间动起来，来来往往仿佛一道道没有生命的影子，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n娄氏眼珠转动，嘴唇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n谢远岫低头听清了她的话，垂眸答道：“孙嬷嬷快要回乡了，这点小事儿不需要她劳累，晚点她会来照顾您。”
\n娄氏死死地瞪着他，瞪大的眼珠溢出泪水，“是你赶走她的，你要做什么？”
\n“你要做什么！”
\n娄氏轻喝，病危之人的声音嘶哑难听，一下子震慑住所有人的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屋内安静得可怕，没有活人似的，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
\n“母亲，小满我打算送到二嫂处照顾，您年纪大了，不必再为这些事儿操心了。”
\n“除了曾老，另外请了位大夫专门照顾您的饮食用度，和曾老一同照料您的身体。”
\n谢远岫摸上空空如也的手腕，淡声道：“至于孙嬷嬷，一个月后便能回乡，都已经安排好了，也算全了她在谢府多年操劳的情分。”
\n“至于其他的，母亲还有想要知道的吗？”
\n娄氏听得嘴唇抖动，像是从未认识过谢远岫，目光几乎要将眼前的人扒开，看看里面的心肝是黑是红。
\n“你恨我、怨我……你——要杀我！”她嘴唇颤抖着，怨愤让她难以冷静，“我是你生母，你大逆不道！”
\n谢远岫目光冷淡，看着娄氏竟能生出力气撑起上半身。
\n可她实在病得太重了，一点点动作，一点点刺激都能让她筋疲力尽，面白发虚，倒回床榻中。
\n大逆不道。
\n谢远岫琢磨着这四个字，他做的桩桩件件倒也称得上，对谢家来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罪人。
\n和这些比起来，他真想要的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
\n“娘，儿时你要弟弟不要我。柳家要生意助力，不要盈娘。你把她送回柳家，是想试探我的反应，可惜她不领你我的情。”
\n娄氏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得厉害。她惊恐地看着谢远岫，瞳孔颤抖，生怕屋内的人听见他接下来的话。
\n好在谢远岫没说下去，他垂着眼，目光虚虚落在某处，整个人落在明暗的交界上，脸上半明半暗，娄氏看不清他的神色。
\n“远——”
\n“娘，好好休息吧。盈娘，儿子会带回来的。”
\n“她已经死了。”娄氏亲口命人关在门外，任何动静都不许帮忙，她一字一字地说，“就算死，也是你弟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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