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病,丢下我和孩子走了。那阵子,我觉得 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俩虽不是从小青梅竹马,当初也不是一见钟情,可总归相依 为命地一起过了几十年,现在突然剩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受得了。刚出事的时候, 常常有些领导。同事到家里来看我,陪我说说话,散散心,日子还好过点,时间长 了,来的人就少了。后来大儿子结了婚,搬到单位分的新房去住了,小儿子又考上 了外地的大学,家里就剩了我一个人,我更深切地体会到丧偶后的孤寂。
我们厂的家属宿舍地处郊区,不像城里有那么多娱乐设施,连个早上打太极拳 的公园都没有,去过去的同事家串串门,别人一大家子都有自己的事;住在城里的 儿子要隔一二个星期才能来看我一次。这时我已经退休,每天除了家务,就只有守 着电视度日了;但现在的电视节目,不少是描写家庭生活的,那些其乐融融、共享 天伦之乐的场面常使我陷入痛苦的追忆。唉,人们常说“霜叶红于二月花”,而我 这个年过半百、丧夫寡居的女人却如同一片凋零的枯叶,实在不敢奢望二月花的灿 烂了。
丈夫去世一年以后,有些好心的朋友开始劝我再找个伴。他们说,孩子大了, 有自己的生活,指望他们照顾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有个家好。虽说现在丧偶再婚 的中老年人已经不少,可在我们这个郊区工厂里,还是太惹人注意。让人议论的事, 我还是一个比较循现蹈距的人,真下不了决心走这一步,再说这辈子我就跟过我丈 夫一个人,再有一个人走进我的生活,实在让我难以想象。可是,朝朝暮暮孤单寂 寞的生活又让我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件事。
可是老伴到哪儿去找呢?托人介绍让我难以启齿;自己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小, 也没什么可能结识什么新朋友。不过现在报刊、杂志上有不少征婚广告,我就先看 看这些吧。每天空闲的时候我就翻翻报纸中缝、杂志末页。现在真是开放了,登征 婚启示的中老年人还不少,而且男同志特别多,可我看来看去,内容不过是年龄、 身高。职业和物质条件,大同小异的,我实在不知道挑谁好,慢慢地也就没兴趣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儿子劝我到外地走走, 正巧外地的一个老同学邓洁写信来请我去作客,反正我一个人情闲无事,就欣然前 往了。
这是一个江南古城。当年我在这儿读中专,和邓洁是同班同学,毕业后我分回 家乡,她就留在这里工作。虽然这?